“这一研究成果将苔藓动物的地质历史前推至少5000万年。也就是说，地球上5.3亿年前的寒武纪大爆发早期就有了苔藓虫。”

10月27日，《自然》杂志发布西北大学张志飞教授课题组的最新研究成果，并同期作了专题评论，正式宣告在陕南镇巴县发现了地球上已知最早的苔藓动物（苔藓虫）化石。

张志飞教授在接受科普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课题组是在陕南镇巴县小洋镇小洋坝剖面灯影组西蒿坪段的碎屑灰岩中，通过酸蚀处理方法，发现了几个毫米级的微体化石。在经过中外学者通力合作，最终确认为这些微体化石代表地球已知最早的苔藓动物（苔藓虫）化石。“触手冠动物（苔藓虫）属于典型的包壳造礁动物，通常生活在其他壳体动物或者硬底质海洋表面，因此该类化石的研究对理解地球的宜居性演变以及底栖（草根）动物如何改造地球、适应地球的过程有重要意义。”

远古苔藓虫化石 受访者供图

苔藓动物又名苔藓虫，是一种典型的“草根动物”。苔藓动物与腕足动物、帚虫动物一起被称为触手冠动物，隶属原口动物亚门，具有马蹄形的触手冠取食结构，其消化道呈现U型，肛门位于触手冠之外，故名外肛动物。其个体微小，多呈管状或囊状，一般长约几毫米，直径不到1毫米，身体外面有表面细胞分泌的钙质、胶质或几丁质虫室，能保存为化石，但软躯体信息很难保存。

“寒武纪大爆发是地球上已知最为宏伟的两侧对称动物生命爆发事件，在距今5.3亿年前的地球海洋中，突然爆发性出现了包括脊椎动物在内的几乎所有的现生动物的早期祖先代表，但一直缺乏苔藓动物门类确凿的化石记录。”张志飞表示，苔藓动物个体微小、群体生活、模块化生长、生态复杂，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4.8亿年前奥陶纪大辐射的产物。

课题组经过研究发现，该化石层位表明该苔藓虫发现在陕西南部镇巴县小洋坝剖面西蒿坪段的灰岩，含有华南最早的三叶虫—拟小阿贝德虫属和最早的舌形贝腕足动物。根据最新的三叶虫与腕足动物组合特征，因此可以认定西蒿坪段属于寒武系第三阶下部，属于拟小阿贝德虫三叶虫带，相当于滇东地区的筇竹寺阶黑林铺组玉案山段底部。

我国著名的澄江动物群主要产于我国滇东地区的玉案山段中上部，属于始莱德利基虫-武定虫三叶虫带，因此，此次发现的苔藓动物化石要比澄江动物群更为古老。此次寒武纪早期苔藓动物的发现进一步支持了西北大学舒德干院士团队提出的三幕式寒武纪大爆发假说，进一步揭示了寒武纪地球动物树历时四千万年，基础动物、原口动物和后口动物三大动物亚界分阶段、爆发性出现的过程。

远古苔藓虫化石复原图 受访者供图

张志飞表示，经过52个特征、18个类群和2个外群的最大简约法和贝叶斯分支系统学分析研究，最终确认寒武纪化石中的苔藓动物为苔藓动物的基干类群，代表其最原始祖先类型。“化石在灯影组西蒿坪段泥质灰岩中的发现表明了寒武纪苔藓虫与后期属种相似，适宜在清澈的硬底质环境中生活，这也揭示了泥页岩中保存的特异型化石库中缺乏苔藓动物化石的原因。”

除了发现苔藓虫化石，张志飞带领的课题组在5.3亿年前后的地层中还发现了包括腕足动物、帚虫和苔藓动物在内的触手冠动物所有动物类型，表明这种底栖（草根）型动物在地球宜居性演化中发挥了更早的作用。

“至此，我们发现和初步解释了所有的触手冠动物都出现在寒武纪大爆发时期。这一发现为地球动物树成型和寒武纪生命大爆发提供了新的证据，表明特异型化石的研究并不能完全揭示地史上生命演化的历史过程，还需要其他化石的约束和补充。”张志飞表示，下一步，课题组将聚焦触手冠动物和其他冠轮动物，包括软体动物、环节动物等谱系关系和系统生态工程方面的研究，为地球生物多样性演变和宜居性演化做出努力。